展现生命

●林瑞君

蓦然间，它以四十多厘米的高度闯入我的眼帘，并借着一串串细碎的浅紫红色小花向我宣示它存在。细看，旁边的花盆里也耸立着几株矮小的益母草，这让我很是意外。

益母草，不像牵牛花——每年时间一到就总往高处攀延，然后在日出后就一一绽开它那粉紫色的小喇叭。益母草许是躲在暗处悄悄成长，然后悄悄枯萎，最后悄悄消失，以致每日晨起浇水的我不曾发现它来过的足迹。几年来，我家的花盆里有益母草，我竟不知。

五年前，因市场上买来的益母草口感苦涩，阿姨种的口感嫩滑，故，姨便给了我三株益母草回家栽种。不想那三株长得壮实的益母草开花后便日渐枯黄，那撒了一地的种子被误为垃圾清扫一空。不久，那三株益母草便枯死了。从此，家中的花盆里不再见益母草，姨叫我再拿几株回来栽种，我自认无法养好而谢绝了。原谁曾想，几年前的种子飘落在墙角的盆子里，能这般长成。

记得去年，我家院中的绿植因无暇浇水，本该长势旺盛的它们在酷日里枯败不堪。邻居劝我，应该把这些长相丑陋的绿植一盆盆地装在大袋里，然后清理一空，再买些好看的花来栽种……看着花盆下围着的一圈大大小小的枯叶，再看看院子角落里的那些，心中不禁一酸。扪心自问：粗线条如我，适合种花吗？我的父亲倒善于种花，同个巷子的种着同样的花，就爸爸种的花开得最盛且花期最长。一年下来，父亲总能收到不少夸赞。我却没有遗传父亲的种花艺术与惜花之心。

望着益母草，我深感内疚。对绿植来说，其实不需要更多的关爱，只须记得给它浇浇水就可以了。父亲走后，花草零落满院，有的花是无精打采地开，有的花连开都不开就直接跳过了花期。再后来，有的枯死了，有的送给能养活它们的主人。

一颗芝麻粒大小的益母草种子，即使被深埋在阴暗的角落，竟也能如其他花草一样长成出彩在人们视线中，让我敬畏。展现生命，便是对自我的敬重。

我想，从今以后，我要做一个好的养花人。至少，每天晨起给每个花盆浇点水，这，我还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