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重温】意想不到的收获

○吴志跃

“头做尾着，出门遇贵人。”是海陆丰祝福的常用俗语。这里的“贵人”不一定专指有能力、有地位能拉你一把的人。只是因缘际会，他的出现可能给你带来某种转机。

解放前，陆丰有一大商号“德和堂”，当家人是李大鹏、李少山兄弟，故称“李德和”。他们事业有成且乐善好施，深受百姓好评。解放初期，李大鹏还被群众推选为陆丰县副县长。他本是陂洋镇芹菜洋村的农民，勤劳、为人热心。十多岁就出来做小生意，就是每天挑着货担到农村叫卖。货担一头装油柑、鸟梨、乌糖粒，一头装针线、灯芯、蜡烛，煤油、纽扣等等。当时的农村人有铜钱来买东西的是很少的，都是拿蕃茨、米、豆来换，李货郎是早上挑着油柑、鸟梨出担，黄昏挑着一担蕃茨、米、豆回来，把蕃茨、米拿到东海大帝市场卖后，再进货。没遇到“贵人”之前，他就是这样的生活轨迹，顶多就算发展了，有本钱了，货担多放几斤咸鱼下乡。直到“贵人”出现，搬活了他的事业，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这个“贵人”是身无分文的农村人。她急需一根灯芯，不然晚上的油灯无法点亮，可她没有铜钱、也没有蕃茨，就问李货郎能不能用自家种植的一撮沙参来换？李货郎心想，一根灯芯成本也不是多少钱，不让她换，她今晚全家都瞎灯黑火，就让她拿一根去了，至于那撮沙参，能不能变卖，值多少钱，他不知道，也不考虑。陆丰药材资源丰富，有田里种的，也有山上挖的，沙参、牛大力、巴戟天、穿心莲、五指毛桃等等，农民耕田时顺手带回来，谁的家里都或多或少有这些零散的药材。看到沙参可拿来换货，就经常有人拿来换，李货郎也就收到很多。有一日，他把这些药材拿到药店去试卖，没想到一篮子沙参换来的钱比一担蕃茨还多！受此启发，他就有意下乡去收药材，到后来在东海开铺收药材，从此走上经营医药的路。他的发家是很快的，1937年就捐资修建龙山中学的礼堂，以及修金钗桥，修乌坎路等等。细数他从芹菜洋出来，一个“挑八索”（重担）的农村小伙子到成为一个大老板，仅需几年的时间。他一没大本钱，二没人脉资源，他的“贵人”就是那些没有铜钱换灯芯的穷人。没有他们，李货郎连药铺的门都没进过，更别说做药材生意了。

无独有偶，陆丰供销系统有一间门店，在公路边，计划经济年代凭证购物时就存在了，那个年代，能在这间门店工作是很光荣的。爷爷经营了几十年，到改革开放初期，父亲接着经营。当时已体制下放，集体不再提供销售商品，父亲就拉儿子进来做帮手。三代人围着这间铺转，唯一的优势是铺在公路边且租金低。有朋友邀他父子去外面发展，他们都不乐意。出外有见识的亲戚、朋友都惋惜这对父子的大好年华都被这间铺耽误了！直到有一日，市政建设把铺拆了，他们无奈改行外出去深圳发展。几十年过后的今天，他们在深圳置有产业，举家都迁往深圳。故地重游，他戏称当年拆他铺的人是“贵人”。没这贵人，他们可能至今还窝在那里。

常言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该如何做准备？博爱、良善是成功的前提，也是人生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