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坚持着不消失（外一章）

○马蒂尔

进入树林时，雾气还很浓厚，虽然当值正午，但草尖和树叶上的露水，还坚持着不消失。

梅雨季节，抓一把空气都会出水来，它们在微弱的日光下能闪亮很久。可能是前一天的露水，拥抱着这一天的，露珠显得更大更沉，大都摇摇欲坠。这树林，比儿时稀薄了，树瘦小，品种寡少，草丛也不茂盛，露水也无那汪然感觉。

这座小山，越来越被城市逼近，站在树林里，望得见街道上人来人往，除了虫子和麻雀，就看不到其它动物了。

我在行走过程中，不断地触碰到树枝和草丛，露水噼噼啪啪地滴响。露珠如泪，我突然想，它们是谁的眼泪？这眼泪是欢喜泪，还是伤悲泪？

还在生产的手工茶叶作坊

一间手工茶叶作坊，石砌旧建筑，淹没在一大片枇杷树之中。春天，那些刚醒过来的心脏，可不会停下律动。

我最先听到的是来自于杜鹃花，椭圆状树叶和花瓣的颤动。它们离建筑工地上那些水泥搅拌机很远，拒绝成材和危险，始终与现代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尔后，我看到的那个少妇却没有涂脂抹粉。她站在火和铁锅之间，脸上的烟尘和表情像一片正走向春天的土地，铁锅在她身边翻动，渐渐睡去的茶叶散发坚固而又久远的芳香。严肃无语的铁锅运转着，消耗了她在山中岁月的年华，但她生命的芳香已融入茶叶，醉了许多不愿昏睡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