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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墓(外一首)
  • 2024-04-06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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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俊杰

父亲山中的房子长满了草

每到清明节

我把草一拨一拨

刈掉

像理发师,把父亲

那密密麻麻的

遮掩着的

如同胡须的

草,一一除去

描摹般,按父亲

另一张脸的轮廓

描出深刻的怀念

长跪坟前,我

拾起那一幕幕

父亲深情的背影

啊,父亲再也不能——

所有的言语化成

灰烬,青烟袅袅

忽然间爆开的

压抑已久的话

散作这满山烟花

我离开时

留下孤零零一块丘陵

和背后寂寥山林

及远处将要沉下的暮色

野菊花

郊外的野菊花,像扣子

紧紧地钉在

葱茏的大地上

野菊花有头有脸

婴儿的笑靥也

没有它光亮

野菊花爱跑,肆无忌惮

从冬天的田野

跑回春天的溪岸

又跑到清明坟前

野菊花的影子

哗啦啦涮向四方

清明节,野菊花

像野孩子

满山满野的

风刮来的野菊花

吹着口哨,穿越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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