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
你落寞的影子在路边斑驳,暗淡的容颜,尘埃掩盖不住倦态。夕光落在你身上,如一幅安静的油画。岁月在流逝的喟叹中变得粗糙,恍惚间我听到了你的苍凉与幽怨。
那时,四面八方的人,如何经由你,急急忙忙,杂乱纷呈,带着梦想与希冀踏上新的征程。
我还记得,你那高高的穹顶,迎面而来巨大的迎客松瓷片画,一排排整齐的木座椅,还有,浮于空气中的播音员熟悉的话语……最难忘怀的,是他的二胡,如泣如诉,凄清无比,从他那凹陷的井般枯深的眼中淌出,然后又湮没在杂沓的脚步声里……
从这里走出的人,有的回来了,有的不再回来。有关你的大喜大悲,已成为我记忆里永远的守望,只是,我已不能回来,如同,那把锈蚀灰黑的大锁,将你重重关住,留下的,只是一抹沧桑记忆,显现在浅浅的文字里……
渡口
我和深秋,站立在你的面前,彼此交换了眼神。看过了多少日升月沉,茫茫人烟,却只记住了,那时人海里那一个熟悉的回眸。
那些随江风涌到脚边的浪,还是那时的浪吗,还是那样清凉,调皮,要将人的裤脚打湿才罢休。可我分明听到了一阵阵由远而近的、隆隆的马达声,我就知道,你已经远去了。
冷寂的青苔上的是残酷的遗忘,尽管岸边的石栏仍在,那被风雨剥蚀的刻痕还在,可是那熟悉的身影,那些推推挤挤,翘首张望的脸,那些暖人的乡音呢,还在吗?
人来人往,纷纷扰扰,明天,究竟在何方。有些人或许已抵达,而有些人从未出发。人的一生有时候太轻,承受不起一张小小的船票。